拒绝任何借口，可靠性和安全性都应该是产品的第一标准

2019-04-02 14:51:43来源：世界经理人

拒绝任何借口，可靠性和安全性都应该是产品的第一标准。

连遭重创，波音危机有多大?

3月28日，世界贸易组织(WTO)发布了针对波音公司补贴案执行情况的上诉机构报告，裁定美国华盛顿州以减税方式每年向波音公司提供约1亿美元违规补贴。对于眼下深陷坠机事件漩涡的波音来说，在停飞、退订单、索赔、接受质询等麻烦不断的情况下，接到这一裁定，无疑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空客拿下关键一役

就在波音深陷737MAX“信任危机”之际，其主要对手空客成功拿下中国巨额订单。

3月25日，中国航空器材集团有限公司与空客公司在法国巴黎签署了300架空客飞机的批量采购协议，其中包括290架A320系列、10架A350系列飞机，目录价格约300亿欧元。

中国上一次签署大规模民航客机采购订单是在2017年11月，中国航材与波音公司签署了价值370亿美元的300架客机订单。

时过境迁，对波音而言，当年还只是“小弟”的空客如今成为实力相当的竞争对手，并且拿下了这一次的巨额订单，而波音自身在危机中脱不了身。

波音危机的由来

2019年3月10日，埃塞俄比亚航空203航班在亚的斯亚贝巴起飞6分钟后坠毁，机上157人全部丧生，包括8名中国旅客。2018年10月29日，印度尼西亚狮航610航班在雅加达起飞13分钟后坠毁，机上189人全部丧生。

两起可怕的事故涉及的都是波音737-MAX8客机，都是新近交付使用才几个月的新飞机。但最先进的发动机和电子技术没能防止恶性的机毁人亡事故，引起世界的震惊。事故影响远远超出波音737MAX产品线，受损的是波音多年攒下的声誉，如果波音不能正确处理这次危机，恐怕空客还会吃下更多的订单。

相比WTO的裁决，波音的质量信誉危机更严重。一个巨大的工业机器骤然被喊停，带来的连锁反应是震撼的：除了全球停飞737MAX，资料显示还有4000多架订单还没有交付。国际评级机构惠誉(Fitch ratings)将737MAX称为“波音的一个关键项目”。惠誉警告，如果埃塞俄比亚和印尼空难的影响进一步恶化，波音及其供应商的信用评级可能受到影响。

我们应当如何正确应用人工智能?

令人叹息的是本该提高飞机安全性的自动化系统，有可能导致了严重空难。波音737MAX客机上安装的防失速软件是两起空难的调查重点。

那么自动化系统到底该如何授权?授多少权?如何处理突发情况?有没有正确可行的解放方案?这些都是不能避开的关键问题。

有分析认为：人工智能的作用应该是辅助人类专家做出正确的决策，人工智能和人类专家已被证明是互补的，人工智能在航空中并不能完全取代人类专家。

2009年6月1日，法航447航班从巴西里约热内卢起飞，前往巴黎，途中失事坠毁，机上228人全部丧生，这是一架空客A330-200。法航447事故后，自动化系统与人的交互、人与自动化系统“失控”时的应急解决方案，以及最终控制权的问题成为争议焦点。

作为相对成熟的技术，自动化系统多年来一直是商用航空的一部分。由于采用了“电传操纵”控制和自动飞行系统，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正在驾驶舱中担任机组成员不仅可以简单地减少飞行员的工作量，而且还可以成为另一个副驾驶。

例如，最初为无人驾驶飞行器(UAV)安全开发的系统，例如用于交通态势感知的自动相关监视广播(ADS-B)，已经迁移到有人驾驶飞机驾驶舱中。新兴系统，如机动特性增强系统(MCAS)正在开发以在需要补偿飞机操纵特性时增加安全性。他们使用传感器数据根据飞行条件自动调整飞机的控制。

但机器学习系统只能与他们获得的数据一样。将人类在高风险环境中所做的更多事情传递给很少有人理解的ML或AI存在固有的风险。

同时自动化系统在自动与手动之间的无缝来回切换本来就是极端复杂的问题，尤其是部分手动-部分自动的混合模式。庞大的飞机系统存在计算和响应时间，可能会迟滞。

随着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改变飞行员的角色，这些技术需要经过彻底测试，并且至少被认为是有能力的。

拒绝任何借口可靠性和安全性都应该是产品的第一标准

空客宣称始终坚持质量第一(Quality First)，一次做对。

波音空客各有所长，设计理念的不同导致发展的方向有所差别。

波音：采用机械传动，结构复杂，采用各种小零部件铆接组成整体受力件，故维修保养周期短，发展方向为减重、节能。737MAX为航空公司带来更低的燃油成本。

空客：采用电传动和计算机，以机械传动为应急传动，结构简单，大量采用整体件，维修保养周期长，发展方为自动化、高舒适性。

竞争引发的产品设计或存缺陷。由于对下一代飞机的开发滞后，以及空客对重点市场地挤压，737再次升级更新投放市场。波音自信地前提是，波音737是民航界史上最畅销的客机(截至2018年)。

针对不同客户的需求，空客分别在“新一代小飞机”和“新一代中型飞机”上发力，采用新发动机推出A320NEO和 A321NEO机型。与此同时，波音在时间上和技术上都不占优势，再次升级更新波音737，用新发动机、机舱和驾驶舱设计推出波音737MAX系列成为抗衡的一大利器。然而，波音737系列自推出已经有51年了。当然，我们不能因为波音737MAX的事故就质疑整个波音公司的产品，需要思考的是，不管是新产品推出还是老产品更新设计，可靠性和安全性都应该是产品的第一标准，这条线绝对不能越过。

海恩法则：任何不安全事故都是可以预防的

737MAX8飞机存在重大的设计隐患，但是波音并没有重视。2018年10月29日印度尼西亚狮航610航班的空难事故后波音被指责未提供充分安全提醒，波音公司对全球使用737MAX8飞机的航空公司所做的，就是修改了手册，并未对导致事故的根本MCAS系统做任何改进，而且最糟糕的是，波音也没有把飞机控制模型数据提交给模拟机厂家，让厂家修改模拟机程序，让航空公司所有飞行员都可以通过模拟机训练避免类似事故发生。

任何不安全事故都是可以预防的。美国工业界的安全先驱赫伯特·威廉·海因里希提出的关于工业安全的海恩法则。海恩法则指出: 每一起严重事故的背后，必然有29次轻微事故和300起未遂先兆以及1000起事故隐患。

法则强调两点：一是事故的发生是量的积累的结果;二是再好的技术，再完美的规章，在实际操作层面，也无法取代人自身的素质和责任心。

一些企业发生安全事故，甚至重特大安全事故接连发生，问题就出在对事故征兆和事故苗头的忽视上。“海恩法则”对企业来说是一种警示，它说明任何一起事故都是有原因的，并且是有征兆的;它同时说明安全生产是可以控制的，安全事故是可以避免的;它也给了企业管理者生产安全管理的一种方法，即发现并控制征兆，建立风险预警机制。

同样，海恩法则适用于飞机制造商波音和空客。

按照海恩法则分析，当一件重大事故发生后，我们在处理事故本身的同时，还要及时对同类问题的“事故征兆”和“事故苗头”进行排查处理，以此防止类似问题的重复发生，及时解决再次发生重大事故的隐患，把问题解决在萌芽状态。

回头再看波音737MAX8客机的两次空难，波音并没有认真地去总结事故发生的一点一滴的原因，并做出对应的、合理的、能够解决问题的操作方案。当然，有报道说波音曾有过更新手册，“他们(波音公司)没有提供我们所驾驶飞机的全部信息，”美国联合飞行员协会的发言人丹尼斯塔耶尔(Dennis Tajer)告诉CNN记者，“他们的公告并不是在重申现有程序，而是在补充新的信息。”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将隐患消灭于萌芽之中是安全管理的重要一环。如果不能及时总结原因并清除技术隐患，事故发生的几率就会成倍放大。这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事情。